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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读｜在四明邨怀念高老观天下

2023-06-19 21:01:40 来源：新民晚报

前辈艺术家们的作品和人格、他们的人文情怀和强烈信念，将一直鼓励我们。

本文作者在高老故居外面

寓居上海两年多了，一直想探访上海老一辈文化名流的故居。入夏后，我与好友渠力苹相约，走进了延安中路的四明邨。

(资料图)

四明邨闹中取静，一片红砖墙砌成的石库门房子，多边形与平面相结合的房型像是西式乡村花园，格局紧凑，干净整洁。弄堂口悬挂着一块上海市保护建筑的铜牌，墙上记录着十多位在此居住过的文化名人，其中当然有高式熊先生的父亲“高振霄旧居”的铜匾。

在弄堂居民的指点下，我们来到高先生旧居门前，一位姓刘的先生热情地接待了我们，并告诉我，高府目前没人居住。也许是老天爷垂怜，巧遇高先生的女儿正好回到家中整理东西。高定珠大姐遗传了高式熊先生的容貌，高鼻梁、双眼皮，两眼炯炯有神，神态优雅大方，交谈几句便拉近了我们间的距离。因她看到过我的篆刻集，也很快认出了我。在我们的请求下，她带我们参观了高式熊住过的房间。

石库门房子的楼梯确实不大好走，楼梯比较昏暗且陡峭。先生的卧室和书房用木板隔成两间，那间不足十平方米的书房里，还留着先生用过的书柜，虽然所有书籍都已搬空，但通过高大姐的讲述，知道先生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这里，当年这里就是他父亲高振霄的寓所，直到爬不动楼梯，才搬往另一处平房里。想到先生数十年的艺术生涯，创作颇丰，硕果累累，生活条件如此简陋，每日上下爬楼，是多么不易。

高大姐谈及了高老艺术人生的许多细节。她说：每日看到父亲劳累到很晚，不忍心让他为自己留一些作品。近期，上海市文史馆要给先生出一本书法篆刻集，高大姐联系了好多拥有高式熊作品的单位和个人，希望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，又一个个通知他们在不同的时间带来作品拍照，再各自拿回。谨慎、严谨、周密、辛苦可想而知。她豁达的人生态度，沉淀出她的坚韧以及善待人生的宽宏。这是和高先生的平易近人、与人为善的高尚情怀别无二致。先生用他的人格魅力，不仅影响了周围的人，而且在他女儿身上也体现出了超出寻常的文化传承力量。

2014年初，在上海的女儿将我的篆刻作品集设计排好版后，照例要请一位大家来题写书名。一次聚会上，书法教育家王宜明先生表示可请高式熊先生为我题写书名，我高兴极了，忙将篆刻集的初稿请王先生转呈高先生。高先生是西泠印社的名誉副社长、上海市书协顾问、上海市文史馆馆员，时年94高龄，他肯不肯呢？我有几分忐忑。没想到才过了不久，王宜明先生就将先生题写的书名及影像寄至家中。还说：先生很赞赏你的篆刻，不要任何报酬。我百感交集，说不出话来。

高式熊女儿高定珠（中）和本文作者（右一）、渠力苹在四明邨“文化名人墙”前合影

我们和高大姐初次相逢，相谈许久，意犹未尽。她告诉我们，旧房装修后，她还要回来居住，到时再请我们来做客，并说先生的书法篆刻集出版后，一定送我们一本。她要守护高氏家族的住所，延续高氏家族文化的传承血脉。

四明邨是上海文化名流的故居群落，在这里可以阅读海派文化的深厚与广博，在当下文化大繁荣、大发展的时代背景下，我们应从前辈艺术家们的作品和人格中获取丰富的营养，他们的人文情怀和强烈信念，将继续鼓励我们。我也盼望着以后有机会再次走进四明邨，盼望着先生的书法篆刻集早日问世。（沈晓英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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